至於費爾曼老頭打在我們前頭拿著衝鋒槍在走廊上邊狂笑邊亂槍掃射，操作技巧之高基本上沒一顆子彈是落在敵軍身上，不過就是在牆壁上的彈孔就能嚇跑所有的敵軍，見狀費爾曼老頭更是亢奮，表現得十分的狂野，食指沒有一刻離開扣扳機，似乎快要失控的樣子。
『啊？』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彈鼓內的子彈已經給老頭出清了。像他這樣幾近瘋狂射擊的根本就是在浪費子彈，大概只有瘋了或是在用了無限子彈金手指的射擊遊戲而已。只見他以很是乾脆的動作將空彈鼓拆掉，然後非常令我驚訝的他從背部衣服底下拿出了一個新的彈鼓，裝上去後繼續他的掃射。看他這個樣子似乎他已經把整個彈藥庫都扛到身上，相信瘋狂掃射還會持續好一陣子的。
『柏加！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停下來！』
『老師他是那種只要拿到喜歡的玩具不玩到厭倦不會停下來的人！要他現在停下來是不可能的！』
『......』
身為校長竟然拿著槍炮武器在破壞自家校園，這可真是奇妙的景象，雪白的牆壁平滑的木製地板千瘡百孔，可以說已經不成樣子了。不過就是拜這個手握衝鋒槍的瘋老頭所賜，我們在離開學院的路再沒有遇上什麼有力的阻撓，在最後一批守在校門的士兵都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慌忙逃走後，我們眼中映照著在第一次到南南斯德時完全沒有見過的，南南斯德城的真正面貌。
剔透湖水藍色猶如藍寶石般的澄空，配上像打磨得閃閃發亮的純白大理石的小屋，再加上石磚鋪砌的華美道路，小屋與道路排列井然卻不減其散發的優雅和悠然的氣息，極有我在電視上旅遊節目中介紹的希臘小島風情，若然沒有一大堆的士兵在路上出現的話就完美了。見到路上人馬疊疊，費爾曼老頭比之前更加亢奮，似乎快要超過臨界點，槍枝開始失控亂舞，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們這邊也跟著變陣，一列的躲在科娜身後以求保護。偶爾伸出頭瞄了一眼，看到面前的情況很是誇張，我眼見的情況就如一位未來戰士手持超現代技術水平的武器，在全盛時期西羅馬帝國的首都中大肆攻擊一樣。唯一的差別只是在於這個未來戰士不是什麼在未來戰士電影中看到渾身猶如裝甲板般硬邦邦的筋肉的阿諾，而是一個發了瘋的科研老頭。
場面殺得很兇，真是人仰馬翻，敵兵一個緊接一個的倒下，有幸不中流彈的不是轉身當逃兵就是躲在兩邊的小屋後面莫敢出來，即使我們一步一腳印的經過他們旁邊也一直只是用一雙驚愕的眼神望著我們，手腳抖得不成樣子，只是沒有尿褲子而已。小屋中不時傳來非常微弱的說話聲音，可以想像得到內裡是怎樣的一番景象，父母抱著恐懼萬分的子女捲縮在角落，無言以對的呆望著門窗，心底祈求事件快點過去。
安心吧，事件很快就要結束，因為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就如普里格在我們離開帳篷前所說的，城內的防守削弱到十分不堪，雖然我們在這兒面對的是一波又一波潮水式的攻勢，但敵方的士兵不管是精神還是物理上都十分脆弱，從整體以至個人而言均是烏合之眾，原本阻力就算不上太大，再加上出現敵我兩面均意料不到的奇兵，一個白髮老翁站在怒濤般的潮水前面高舉手上的手杖疾呼，潮水便一再被破開、一一的崩潰。我們在衝鋒槍的開路下高歌猛進，很快就見到了一個驟眼看來像是印度泰姬瑪哈陵的巨型建築群，在一片白色小屋中顯現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宏偉輝煌程度絕對叫人驚嘆，這不用說肯定是安道爾國的皇宮了。
不久之後，我們已經來到皇宮的前方，當然誰都知道對方是不會輕易放我們進去，面前就是數排的步兵，稍微往上看在通往皇宮大門的長長階梯上發現有兩排弓兵，我們隔著大堆士兵與皇宮遙望。看到老頭一手把空彈鼓卸下丟到一旁，再拿一個新的拍了一下裝上去，動作比一般受訓過的新兵要來得老練，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因為他手上的那個彈鼓已經是第三十八個了，究竟如何能背上這麼多彈鼓這點暫且先擱下，就算是再大的彈藥庫也應該差不多彈盡了吧。另一方面，對方出動了一些麻煩的戰鬥人員來了，弓箭的威力比起衝鋒槍的確是相差頗遠，不過就一個老頭的身體而言吃了一箭就跟對方吃了一記子彈沒有兩樣，雙方都是一擊必殺的，我方只有槍枝一枝對方卻有上百的強弓，情勢與武器威力是完全相反的強弱懸殊。
朽木豈能作樑，海水不能解渴，不可依靠就是不可依靠，可是世上就是有些時候明知不可依靠還是得依靠的。對付後面的弓兵是最優先的事，然而最合適的人選恰恰就是最不可靠的，現在正是這個時候了。
『科娜，敵方的弓兵是個威脅。去處理掉他們，不要讓他們的箭射到這兒』
「真是強人所難的要求」
『辦不到嗎？』
「哈哈哈，我去去就回」
科娜旋即一下曲膝，之後就像彈簧一樣彈了出去，簡單的跨越了前方的步兵團落到弓兵的那兒，對面的弓兵萬萬想不到我們會有此一著，一下子就陷入大恐慌，僅僅三十秒不到的時間就被科娜弄得潰不成軍，眼見前面的步兵也同樣在老頭的槍桿子的淫威下潰散，兩者一下子相互呼應著然後不約而同的抱頭鼠竄，在我們進入皇宮前最後的防線就在這樣短短的一分鐘之間完全倒下了。
接連擊發了三十七個彈鼓的子彈，用膝蓋想也知道撞針鐵定會熱得變了形，槍口飄出縷縷硝煙。費爾曼老頭一副十九世紀二十年代的黑幫老大般，似是嘆氣的對著硝煙吹了一口，然後衝鋒槍往肩上一擱。
『呼~~~哼！真是沒用，不堪一擊』
聽到這句之後總感覺敵方的士兵很可憐，他們只是基層人員，他們就是盡力伸展雙手事件還是離他們很遙遠的、觸碰不了的，然而到了這個時候踏上戰場拼命的卻正正是他們，大膽估計他們為了什麼而戰鬥打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倒在血泊中。這樣就夠可憐了，還要給一個依靠超技術武器取勝的老頭譏笑，連身為戰士的尊嚴都變得蕩然無存。盡其一生之力卻只得到兩邊不討好的下場，除了可憐之外還有什麼能更貼切呢？
在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同時也想起了城外普里格正等著我們回去營救，死者雖然值得尊重，但生者更重要。穿過已經受戰火洗劫後的皇宮前路，我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事件的起始之地，也將會是事件的結束之地的安道爾皇宮。
「敵人...沒有......」
『嗯，完全感覺不到皇宮中有敵人存在。但是不可以因此掉以輕心，姐，這兒有非常濃厚的危險氣息』
這些說話出自兩個近衛口中，他們絕對比我熟識這兒，有什麼沒有什麼危險不危險他們知道，我也相信他們，因為我眼前的情況的確是這樣。皇宮內部與外面一樣的華麗，通道長直開闊，就是牆壁上的特色裝潢也教人目不暇給，只是我們最關注的卻一個也沒有出現，守衛皇宮的士兵一個也沒有。
『老師，我們要先去書房還是主殿？』
費爾曼老頭沒有立即回應，只是捏了一把白花花的鬍子，思索了好一會才開口。
『不論是書房還是主殿都不能去，你父親和亞那克應該不會在那兒，大概兩個地方均設有陷阱等著我們』
『那麼我們要往哪去？』
這種狀況我在電腦遊戲情節上也算見得多了。在大得令人迷失方向感的宮殿中尋找禍國奸臣，當然多數情節設計者的思維大多跟柏加想的一樣，不是事件的起始之處就是代表權力核心的主殿，若是兩者皆不對的話那麼剩下的套路只有一個。
『自己最為熟悉的地方，最容易逃脫的地方』
『嗯，就是這樣。話說你真的不考慮來跟我學習嗎？那就考慮一下來研究院當我的研究團隊一分子吧，關於這個的我想知道更多』
我也說過了，我在自己的世界中上學也不是太心甘情願的，難道就會因為你這樣的一個瘋老頭就改變想法嗎？當然是不會。至於研究團隊的邀請我更是不願意，一來不能說的再怎麼說也是不能說，二來要我在瘋老頭手底下工作，我可以想像得到的結果不是我被他搞瘋就是早晚會大力揍他一頓，所以我還是得拒絕以免背上什麼污名。
『最為熟悉的地方，最容易逃脫的地方......也就是指東面的那個是嗎？』
『對了，應該就只有那兒』
「那兒是什麼地方？」
『那就是...皇城衛隊指揮所』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