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都發霉,不能吃了』
『內部怎樣?』
『還是不行,霉菌根深柢固,全軍覆沒了。柏加你那邊的如何?』
『乳酪也發霉了,一塊藍一塊綠的,還有些長了蟲......』
不用說我和柏加正在檢查糧食的狀況,這是每個長途旅行者必須做的事,而兩位女士則在休息,我們兼任把風的工作。這兒四下無人,把風看來並不怎麼需要,不過這也是件小事。問題在糧食方面,經過那個見鬼般又濕又熱的空間之後,食物發霉是意料中事,只是情況似乎比想像要嚴重,柏加手上的蛋白質物品情況算是挻不錯了,我手上的麵包可是霉到骨子裡,連搶救都不用直接宣告死亡。
『......丟了它們吧』
『慢著』
『怎麼了?』
『別丟了它們......』
話說由柏弗萊城以來一直都是吃這個乳酪跟麵包,我也是人類,也是會對一件東西日久生情的,只是生出來的不是念舊不是慈愛不是憐憫,是厭惡。雖然我是窮苦學生,沒什麼錢可以花在食物上,加上思那一家都不愛吃乳酪,所以在還沒有踏足這個世界之前我是很嚮往人家大口大口的吃著有大堆乳酪的意大利食品,然而在之前一星期均只是吃這個乳酪跟麵包,起初帶來的歡樂早已被時間消磨淨盡,現在光看到這些乳酪就覺得倒胃了。不過這個發霉的乳酪又有點不同,藍乳酪可是相當高價的食品,動輒上百上千元才一小塊,是怎麼樣的美味才會叫人家心甘情願花大錢也要買來品嚐?我對它的味道可是頗感興趣。
『......丟了它們,我們就沒有其他能吃的,難道要我們咬自己的手臂嗎?』
『那麼我拿去那邊的水流中洗一下吧』
『我也順便汲點水充實一下水壺好了』
我們挑選這個地方休息當然是有原因的,首先是地方寬闊開明而且只有左右各一的出口,容易察覺到他人的出現,在防守上有很重要的優勢,其次是有一條清澈的地底河流可以供我們使用。
『話說回來這個首都的地下還真是水量甚多,竟然在地底也有一條這樣的河流』
『地下水資源是這片土地的特色之一,多得有這麼的土地我國才能在沙漠的周邊地區立足。為了要眾人不忘這地下水給我國人民帶來的一切,我國每年都會舉行祭拜與及大型的慶祝節目活動,這個水節可是我國三個大節慶其中之一啊』
『水節嘛...就是潑潑水玩耍著,然後快快樂樂的笑一場是嗎?』
『在我出世之前好像是有這樣的一個活動,不過已經被禁止,聽說在一些鄉村地方還保留這個傳統,總之我沒做過就是了』
『即使世界不同,人類的本質卻沒什麼改變嘛』
『說得對,不論是商人也好農民也好各職官員以至王室貴族,即使生活的階層有多的差異,人人都喜歡歡樂的氣氛,都喜歡熱鬧的節日。我也很喜歡水節,只有趁節日之時防守鬆懈下來之際我才能出外看看外邊的世界,平日只能在學校和王宮走動可是很沉悶的』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這邊雖然每天得為生活發愁,可是活得還算自由;又回看看在我旁邊的柏加二王子,他是沒有需要為生活奔波,不過他自己也承認他的生活不怎麼自由。能夠令兩個身分與生活完全相反的人走在一起,一起面對困難經歷生死,我只能說這不是天意使然又會是什麼呢?
『話說回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有什麼頭緒沒有?』
『那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費爾曼有沒有跟你說過關於這方面的?』
片刻間整個通路內只剩下清水流動的聲音和汲水時由水壺中出來的氣泡昇上水面爆破的啵啵聲,之後就是兩下的嘆息。
『要是這個通路出口方向有大的氣壓差,或者突然間發出什麼巨響就好了』
如果這是我讀過的那些小說漫畫中的世界的話,那可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甚至會出現一個身分是學生研究員或者教授,總之身分和這個地方合得來,讓人家感覺他的出現不會太突兀的路人,要他來指引我們走出這兒。然而大家要明白這只是作者為了故事能快點接續下去的一種手法,世間才沒有這麼巧的事,即使世界不同了,現實中還是不會...,或者應該說不怎麼可能出現的,而且......
『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吧,氣壓差可以是暗道已被敵方發現的警號,巨響方面不用說,可以想像到的均不是什麼好東西』
現實是殘酷的正面,殘酷是現實的影子。
『那麼到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嗎?』
『唔~這個嘛...看來我是時候把壓箱底的都拿出來了』
『你打算怎樣做?』
『這個通路這樣光明真是再好不過的條件,你不認為應該好好利用這一點嗎?』
柏加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看著我的行動,似乎是要觀察再分析,我可不管他要幹什麼,因為我有自己要幹的事。我捏著在小河旁隨手拾起的一塊小石,走到最近的一面牆壁前面打量了一番,先是用食指和中指在牆壁上敲擊了兩下,再用手上的石子再往牆上多敲兩下。這樣的舉動在不同的通路壁上反覆做了數遍。
唔~這應該是可以的。
柏加對我這一連串的舉動大惑不解,但似乎礙於什麼一直沒有將腦中的疑問化成說話,只是將之流於表面。直到我回來將石子丟回小河中,他終於開口發問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個小小的測試罷了。在沒來這個地方之前我偶爾也會這樣做的,不用在意』
想當然爾,我可是百分百的一個正常人類,雖然也不至於完全沒有不良習慣和思想,也沒有瘋得會拿石子四處在牆壁上亂敲,不過我沒有說謊就是了。
『我看你現在對怎樣走出這兒是有了底是嗎?』
『嗯。但是就算合我們二人之力也不是可以順利進行的,她們的力量是必須的,我們就先休息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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