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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2月 29, 2012

曉樹的生活隨筆錄08


輕拍了一下面前的木門板,門就徐徐地打開。往裡面看過去,一副床舖一個木製小書桌、一個椅子一個背對著我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那個男子雙肩微微的上下搖擺,頭低著,房間中有些似乎是抽泣的依依嗚嗚的聲音,我想大概不是可以打擾對方的時候。我盡量放輕腳步慢慢轉身離開,回到那個沒人的長廊去。在長得要命的走廊上朝著下一個房間走過去,拍門而入,內部的佈置跟之前的那間、再之前的那間、再再之前的那間、等等等等之前的那間是一個模樣的,看得麻木在這就不再詳述了。在這房間中能吸引我注目的只有在房間中的那兩個男子,他們在床上扭作一團,場面驚天地泣鬼神,他們看著我的目光更是火熱異常,幸好我馬上察覺到危險及時逃走,不然我的下場連我自己也不敢想像。

別問我在這兒幹什麼,因為我也想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記得自己在司令室走出來的時候下一個目標是廚房的,在這個七層高的大型建築物中廚房應該是在比較低的層數,以便食材燃料運送,所以我就由地下層開始找。整個地下層完了就上一層找,就這樣慢慢的找,結果到了我要找人問路的時候我發覺走廊上已經沒有人影存在。在這種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只好選擇挨家挨戶拍門求幫助,就這樣我開始見識到什麼是人生百態了。

之前的那個可怕場面已經不知是五十還是七十門之前的事了,可怕歸可怕,路還是得走。現在我來到的這個門,門板上貼著一方紙片,上邊有數個大字。

私人時間,非請勿進
入場費一百,學費面議

但凡涉及金錢的,無論是在我的24次元世界也好在這個12次元世界也好,都是與我無緣的話題。貧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貧窮而無端欠債,之前我就因此而給販賣人口般送在這個充滿危機的世界中。沒錯,人類總是喜歡重複犯上同樣的錯誤,錯誤帶來了後悔、悲哀和憤恨,然後悲哀、後悔和憤恨又引至錯誤的再發生,其他次元世界的情況如何我不清楚,就我的世界而言中西古今史冊上的每一筆也是我這個說法最好的證明。我也是人,而且是個普通人,我也肯定會有犯同樣錯誤的時候,但我更肯定的是那個時候不是今天。況且這個房間透出一陣濃厚得要人倒胃的乳酸味和汗臭味,還傳來了一些唔唔...喔喔...呀呀...的叫聲,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房間裡的是什麼葫蘆什麼藥,不是廚房這點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這樣可疑得不能再可疑的地方還是快些遠離比較好。

等我哪天有百元零用的時候再來這兒一探究竟吧。

我就是這樣一直的找啊找,終於來到了頂層七樓的最後一個房間。房間的牆壁十米二十米的無限伸延,總之就是個大房間。捎起耳朵細聽,內裡是一些女生在閒話家常,還有一些水動的清澈聲音和碰碰撞撞的聲音,洗衣室很早以前在不知是二還是三層時已經遇上了,廁所澡堂也在前面見過了,在這兒可能的只有洗碗碟的地方,再推算下去廚房也應該在這個房間中的可能性非常高,既然如此我當然是二話不說的推門進去。麵包啊肉乾啊,你知不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再等我一下,現在就來會你。

「呀~~~有變態呀~!」
「偷窺賊呀~~!」

我就知道這兒也不是我的目的地,因為我找不到廚房必在低層這個完美理論的破綻,廚房才不會建在頂層。這兒應該是各職女員工的更衣及洗手間,要說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說法嗎?那當然是沒有。但在那些飄逸的披肩長髮與及散發著活力氣息的長長馬尾髮之下的那一雙雙羞澀的眼神,能震破十寸厚玻璃的尖叫聲,用雙手也掩蓋不了在胸部那剔透雪白的脂肪,受到驚嚇而緊擠在一起的修長美玉般的雙腿,沒有一點不是在告訴我面前的是一群含苞待放的少女。雖然我不像雷登那傢伙一樣是個色慾薰心至走火入魔,簡稱色魔的人渣,但是我畢竟是個正常男生,說對這個場面不感興趣和毫無刺激估計連鬼都騙不過吧。話雖如此,就連雷登那傢伙也沒有曾經因此流過半點鼻血,我非常相信漫畫啊小說中的那些男角看到少女裸體時會熱血在鼻腔狂飆的情況是假的,只是個誇張手法而已。

在我的想事情就會呆掉的老毛病發作的同時,現實中事件正在不停的趨於惡化,那些已經急忙穿好衣服的女生開始手持掃帚拖把木棍短劍長刀鐵鎚向我這個方向圍過來,細看之下就連皮鞭流星鎚甚至有個拿著兩個銅杯子就殺過來。我是非常有興趣問問那個拿杯子的女生她這樣是要幹什麼,不過那些不知之前藏在哪兒的長鎚流星劍著實過分的危險,一個不小心處理隨時要賠上我的小命。現在對面形勢比我強,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避開人家的勢頭才是明智之舉。於是我快步轉頭衝出門外,關上門希望將她們擋一下,可是這下才擋住了前方的威脅背後就刺來一陣陣恐怖的氣氛。轉身一望,那個恐怖氣氛的源頭來自把我團團圍住,各執武器樣子像惡鬼一樣的大塊頭男人們。這真正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的險惡狀況。

『偷窺我們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們的就是你這個小畜生嗎!!!』
『等等各位,誤會了。我沒有偷窺,只是無意的踏進了這個房間,她們...
『看到了嗎!全部都看到了嗎!』
『假如我說全看到了你們打算怎樣?』
『還用說嗎!按這兒的規舉,立馬就地砍了你!!』
『那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沒看到』
『我那兩個女兒可是黃花閨女,給你這個小畜生這樣看過碰過她們的清白啊!清白...你要怎樣給我負責!!』
『那你要我怎樣?娶了她們?』
『這個你想也別想!要麼剜目割舌,要麼我現在一劍砍死你,自己選擇吧!』

在我這麼短暫的人生中有過這麼一件令我十分痛苦的事,那時我沒了我的一個腎臟。現在將會是我人生中另一件痛苦的事,要在死亡和永久傷殘中二擇其一。要死當然是不想,永久傷殘好比長期折磨我更不想。現下的情況跟我的腦海一樣混亂,就在我開始想是不是應該關門回到房間中,讓我能在死時可以對著美麗的少女而不是有頂禿的男人時,能打救我的人出現了。

『我說你們究竟在幹什麼?我不是說過不要尋釁鬧事嗎?』

『費爾曼教授,我們不是要鬧事。是這小畜生,他竟然闖進了禁地偷窺』

原本以為有個大人物來了那面人肉牆壁就會露出缺口,我就可以趁機脫險,可是情況不像我想像一般順利,對面的人連一根腳趾也沒動過。自力逃脫的最後手段失敗了,現在只好看看在人牆後的那個老頭有什麼辦法。

『那只是個美麗的誤會,我才沒有偷窺。雖然我走進了這個房間是事實』

『那麼再見了』

在被圍的此時我看不見費爾曼那老頭,他是真的要走還是只是裝模作樣我分別不出來。我能看見的是那些貌似能將純鐵立即溶掉般高熱的怒目和他們手上猶如死神的收魂鐮般的利刃,我想只要他離開我半徑五十米範圍,不用半分鐘我大概會身中三十多刀倒在血泊了。等等老頭,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什麼是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層?你說你不知道嗎?那你留下來我慢慢跟你說。

『既然來了也是某種緣份,看在這種緣份上幫個忙吧。不然我可是會給砍了再分屍的』

『你是客人,我是很希望幫你忙的。另一方面,這個規舉剛巧是我定的,要我推翻自己的決定嘛...很難辦』

我管你有什麼難辦有多難辦。話說不正是有難辦不好辦的事才有你存在的意義嗎?這只是你的份內事而已。

『啊...我看這樣吧。再怎麼說他也是柏加二王子的貴賓,我們不可以這樣對待來客的,你們放了他吧』
『但是......

『我明白規舉是我定的,我必須先正其身後教於人,所以我沒有說過不懲罰他。我要找柏加二王子一同相討處罰你的方法,在沒有結論前曉樹你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我以自己頸上人頭保證他一定會受懲罰的。你們認為如何?』

“隨隨便便拿自己的性命作賭注的人終必慘死”我們班主任安娜老師曾經說過這麼的一句。盡管那時她把這句用錯了地方,但句子的意義本身我覺得非常正確,不管是他人的生命還是自己的生命,輕視生命是不好的。說起來我這才發現自己有相人的慧眼,打從第一次見到這個老頭時我就知道他嫌自己活太久......

還是別再說了。好歹我也是靠他的情面現在我才能由圍堵中活命過來,還是要積點陰德比較好。

『在我們走之先我要你做一件事』

『要我幹什麼?要免費勞工的話請找別個』

『快擦乾你那兩行鼻血。不論在什麼層面看你都太髒了』

我跟在費爾曼老伯背後踏一步停一步的在爬樓梯。不用說也應該知道我並不希望用這種好像斷了一邊小腿骨一樣的步伐走路,只是我不知道他要往哪去,加上他是個老頭。老頭通常會有兩個特點,一是性格固執,這點他有;二是動作比較遲緩,這點他都有。我就是在他行動緩慢和自己不懂路形成的困局內,苦悶的在裝跛腳。

經過估計有二十多米長的漫長路程,花了不少時間,最後我和費爾曼老伯來到這個兵營的頂點,一個小小的天台上。天台上觸目所及只有令我受了不少苦頭的陽光、意想不到如此清涼的陣風和隨風飄揚的兩面旗幟,在上面的旗幟是一面純紅色的,下面的是雙蛇雙劍紋章圖案的旗幟。而在這兒除了一個老頭與一個小伙子之外沒有其他人的氣息,當然二王子也不在這兒。眼皮下兵營內的人營營役役地左走右跑忙作一團,這就是這兒沒人的原因吧,這也是正常的,在這個危急存亡之時哪有人抱著這種閒情逸緻來天台這兒吹風。

對了,我是要去找廚房找食物的,才沒閒時間跟瘋老頭一起吹風,還是快點打發他好了。
『你說謊啊,費爾曼教授。』

『你也不是一樣嗎?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提起謊言令我不自覺的想起近期每逢星期三在電視中廣播的一套我非常喜歡的連續劇。那個個性鮮明、天才橫溢卻嘴賤又性格糟糕透頂的男主角有著一個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見解“每個人都一定會說謊,因為它行之有效”。

『你想聽故事嗎?』

『我已經不是要家長在旁邊講故事才能入睡的小孩。現在我不想睡,也不想聽什麼故事。你要是有什麼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拜託別繞圈子』

『原本打算以柏加二王子的成長故事來說服你。這樣也好,我就直接跟你說,我要你今晚給我綁走柏加二王子。想當然爾,行動要秘密進行,不可以讓他人知道』

『你是說要我綁架二王子?』

『沒錯』

我搞不懂這個瘋老頭在搞什麼。不久前才對二王子說明天一早立即出發,現在卻要我綁架他,這是要幹什麼?

『給我理由,為什麼要這樣?不然我不幹』

『柏加二王子他啊,是個天真沒什麼機心的孩子,心腸和耳朵一樣軟,到了明天他肯定會因為大家而留下不肯走,那對我們的人和柏加二王子自己都不是件好事』

『這個理由很充足,充足之中又似乎有些不足,應該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為什麼找上我的』

這下費爾曼老頭像是在司令室那時一樣的狂笑起來。
『我就說過我欣賞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來我的學院上個幾課?我親自教你啊,機會可謂難求的』

『果然是因為敵方突然發兵過來嗎?』

『嗯,這也是原因之一。這個城市,不,這個兵營甚至我與柏加二王子身邊混入了亞那克的間諜的可能性不小,要是真有其事的話我與柏加二王子都會有危險,所以我得將某些重要的資訊用謊言來保護』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說?我可能是那個什麼亞那克的間諜啊』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沒有證據證明你不是間諜,可是直覺卻非常肯定的告訴我你不是間諜。我知道身為科學者應該看證據而不是信直覺,但今次我會選擇直覺。我的一生中有三次依靠直覺的時候,第一次那時是剛在學校畢業要決定前路時,我憑直覺來到研究院當研究生,結果當了研究院長;第二次是我初次遇上了我的太太時,直覺告訴我她會成為我的終生伴侶,結果我跟她結了婚並一起過了整整五十年的恩愛時光......

『那第三次是怎了?』

『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難以言喻的特別,不像是間諜,當然也不像北非人。硬是要說的話你就像外星人,或是未來時空回到現在的人,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假如是一星期前我聽到這番話的話我大概會將他和雷登一起送到青山醫院看醫生去,不過現在只有一個不同於以往的看法。這個老伯還真不是一般的老伯。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對題的答案?』

『你就依照我的說話做,不然把這個看作是懲罰。總之今晚趁柏加二王子回房間休息後行動,我這邊會配合你和善後的。我要再說一次,不可以讓他人知道』

交代完需要交代的事,費爾曼老伯就馬上轉身離開,似乎有很多事等著他來處理。而我這邊比他也閒不了多少,我有我需要找的地方。說起來究竟廚房在哪?我可是找遍了整棟兵營建築的。

『費爾曼老伯,我有事要問你』

『可能你不知道看不出吧,在這個時候我的腦袋可是忙得不可開交的,希望你的問題有一定程度的重要性』

『放心好了,問題人命攸關,絕對很重要』
當然那是在我自己而言,對你大概無關痛癢吧。

『那就快說』

『這個兵營的廚房在哪?』

......

不用我說也知道,老頭始終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結果還是得靠在半途中剛巧碰上的二王子我才有點像樣的食物。手段只是過程,用什麼手段沒關係,最重要的是結果我得到要的東西,那就是最好了。在啃著比牙齒法瑯質還要硬的麵包,像刀片子一般的肉乾條的同時,我也在計劃著今晚的事。我不知道在這個像是某個第三世界國家的安道爾國內綁架是否犯法,在我的世界而言肯定是重罪,就連街邊山野四處走的流浪貓狗我也沒抓過一只,突然就要我越三級去綁架一個年青人會不會有些急進了,是不是該先去抓些貓狗來作點練習...不,現在不是急進不急進的問題,是要如何幹的問題,就是因為沒做過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才要這麼早開始計劃。對了,要好好想想,根據在電視節目中看過的綁架橋段首先應該是要有一個周詳的計劃......


沒經驗的就是沒經驗,即使有可以參照的橋段在腦海還是會因為沒有經驗而錯漏百出的。這就是我在花時間咬麵包和尋找二王子房間所在時得出的結論,因此我沒有時間也沒辦法吐個什麼周詳的計劃出來,只有個非常簡單的三步曲。闖入:用什麼方法手段也好,必須進入有二王子在的他的房間;下手:不管是用武力擊暈還是用藥讓他昏睡,甚至用最簡單最低傷害的古老辦法用布蓋他口鼻將他弄窒息而暈,總之就是要他昏倒然後拿繩把他扎起來;最後是脫離:這個最為易明,簡而言之就是挾帶逃走。

稍為有點想像力的人都可以想像到,這麼簡單的計劃哪會順利進行。不要跟我說什麼動漫小說,那是騙人的,我也說過了小說動漫就是因為包含人類幻想與夢想,和沉悶平凡的生活有很反差才會如此吸引人,但可別因為其吸引力就將兩者搞混。好像扯遠了......回到正題上,計劃的確出了差錯,不過這也是在預料之內,我的計劃是很簡單,但這個簡單也意味著可容較大的變化,彈性非常高很人性化,出錯就可以立即調整。

在我來到二王子房間附近的時候一直十分順利,走廊上只有躍動的燭光和窗外的月光,與及兩者映照出來屬於我的兩個影子。朝目的地門前看過去,沒有守衛,只有在其他房間中傳來的鼻鼾聲和夢囈。這真是個求之不得的好狀況,原本我一路來的時候還在思考要用什麼方法引開守衛,這下可真方便了不少。我就如走在自己房子裡一樣慢條斯理的到了二王子房間門前,以防引起對方有什麼懷疑,我輕輕敲了下門。

『門沒鎖,請進來吧』
既然對方這麼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開了門往裡面看,房間裡邊沒有點燈,環境很暗,我只能靠門縫照進來的走廊燈光線,看到地板上鋪上的地毯。突然一陣晚風掠過我的身軀奪門而出,細看之下,在門對面的窗戶原來並沒有關上,流動的空氣將阻隔外來光線的多重窗紗一再撩撥,淡淡的月光立即代替了燈火把房間的暗幕退去。此時我終於看清房間裡邊的情況,那兒有兩個棕色髮的人坐在床舖上。

『請問你是誰?如果不說或者答案不對的話不要覺得奇怪,我們會對你發動攻擊。這是我們的工作,請你見諒』

四周還是很暗淡。望著那兩個不太清楚的臉,發現他們竟然跟二王子的樣子有幾分相似,而且身高也差不多。但是除了他們以外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二王子的身影卻不在這兒。

『你們知道二王子在哪嗎?』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真是可惜,我們並不喜歡攻擊沒戰鬥力的人』

對方由床上抽身而起,我馬上發現兩點狀況。二王子就在床上,還是早已被綑綁起來,而那兩個人則是悄然無聲的拔出藏在腰際的短刀向我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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