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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3月 07, 2012

曉樹的生活隨筆錄10


先不管那個倒在路上的女近衛的情況如何,在她上面的那個二王子可是我能不能回去的關鍵,也就不能棄之不管。我要科娜放開環在我腹部的手,本來我這腿就不是有什麼傷只是麻痺動不了,過了這麼長的一天休息後早就能動。我來到二王子他們那兒,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那柄沒托沒花紋的樸實短刀,鼻子上那道結了痂傷痕此刻在隱隱作痛,告誡我要防範這件刀具,我的身體也接納了這個意見,不由自己的伸出手準備將還握在她手上的武器退掉,但在科娜再三的勸阻下我將令她不能攻擊我們的這個重任交給了科娜,而我則繞到她的右側集中處理二王子的事宜。那個扎得像木乃伊的二王子在用力掙扎,嘴巴也被蓋了起來只能咿咿唔唔的叫,沒有一點不是在說他已經醒過來。

我也找不到什麼理由繼續將二王子束縛住,所以馬上解了他身上的繩子,他一把將蓋在他嘴巴上的布扯下來,然後就是一些在這個情況下經常出現,非常沒新意的台詞。

『是曉樹嗎?』
『我為什麼在這兒?』
『這兒是......
......
....
..

因為我已經預料到他的問題會是這樣呆板易猜中,所以我也沒留意他究竟還問了什麼,只是在等待二王子他把那張不停發問的嘴巴閉上後將我們來到這兒一路的經過全盤推出來。我告訴他這是你的老師的主意,又說明他此舉的用意,由於我們這一趟是需要爭分奪秒的旅程,從他房間至這兒一路上的事就簡化了來說。

......就是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女生拿著利刀追斬我們,所以我們連方向也沒搞懂,匆匆忙忙之下就逃到這兒來了』

『其實瑪娜是個好人,她只是因為工作關係精神長期繃緊導致好些時候有點神經過敏而已,只要不太用力去刺激她的話你就會發現她只是不善用說話去表達自己,根本不是個兇惡的人』

常言道鹹魚青菜各有所愛,我也不想對人家的喜好指指點點或者下什麼評語。平淡生活著的王子喜歡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女生,每天也百無聊賴的公主愛上來歷不明、危險性很重的男人,這種在ACG的劇本甚至電視電影的劇本中很常見的情節我也看過不少,不足為奇了。我的生活雖然沒有什麼波瀾壯闊的事情,可是我沒有對危險帶來異常刺激的需要,我對這個叫瑪娜的女生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是個不喜歡多說話的乖巧少女也好,喜歡拿刀四處亂砍一通的窮兇極惡之徒也好,是因為工作關係如此還是天性如此,這些我都沒興趣知道。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大家都呆在這兒也不是辦法,總之現在先要弄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什麼方向,同時也要確認一下我們的食糧數量......

我是很不想理會那個伏在地上的傢伙,可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臉,總不能在主人面前打他的人。
......那個女生也得給她好好休息,我們前方有個小城鎮,就在那兒駐足停留一下』

在全體三人一致同意之下,我們來到了那個暫不知名的小城。二王子因為責任關係將背負那個女近衛的重擔放到自己肩上,哈著腰喘噓噓的跟在我和科娜後面,科娜她則在四處張望,似乎在警戒著什麼,又似乎是單純的要欣賞小城獨有的風光。至於我嘛,由還沒進城開始一直凝視緊握著打開了的地圖,為了找出在各種情況下的最佳路線而用力奮鬥著,旁邊有什麼發生什麼我已經無暇兼顧了。

就是這樣我們四個人三種模樣的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城街道上走著,在這個不認識的地方尋找著我們的所需。

『科娜,你去找個人問問這兒是什麼地方,還有,找個旅館什麼的』

找人問的工作不可以找二王子,畢竟這個城市是屬敵還是屬友的也不知道,城中的人對二王子有多熟識也不知道,要他來負責這個實在太冒險。我和那個女近衛一個在忙一個昏厥了。用排除法屈指一算,能用的就只有科娜一個,眼前這個重任非她莫屬。

其實我說自己很忙不是不想走動的借口,而是我真的忙著在看地圖在思考。望著那張已經垃圾化的地圖,折痕與折痕交會的那點成了一個個的小洞,整張地圖好像給人拿針在上邊亂插過一般,似乎稍為用力拉扯一下就會四分五裂,看起來比上次更是費力。現在也不管得上這麼多,能用就好。朝地圖上用力的找,在一個穿了洞的地方下面我找到了魯他這個名字,沿著那條垂直的折痕往上找,在沃和夫城下方偏左一點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稱為史托頓的小城。先假設我們現在是在這個史托頓城中,也就是說我們走對了方向,這是我們原本計劃的路線,接下來只要繼續北上穿過沃和夫城再往東北方向走就可以安全到達普里格將軍駐守的要塞城市德克拉斯克。

在魯他城的東面大概兩天半的路外也有一個小城鎮,在寫有名字的地方因為破了而只看到一個柏字,這個柏什麼城剛好位於魯他城與東方各個城市的要衝之處,應該也是個繁盛的地方,但丁的軍隊也應該會取道這個柏什麼城吧。假如我們現在處身的這個小城是這個柏什麼城的話那可真是大條了,先不說我們和但丁的距離拉近了這點,我們沒時間再回頭和繞路才是最大問題。原因在地圖上一覽無遺,柏什麼城跟德克拉斯克城兩點之間劃一條直線,直線上有著一個我十分不願意見到的名字─尼斯鎮。簡單來說這個小城的名字是柏什麼的話我們就得和首都防衛線來個正面碰撞,到時會是個怎麼樣的光景...請恕我想像力不足,我真的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科娜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我知道自己有著這樣的一個老毛病,想事情時不理會外界發生的事,還有就是比一般人要花時間。我想了之前這麼一大堆的東西肯定動輒用上個半兩小時,可是科娜還是沒回來,只是找個人找個旅館而已哪得用上這麼多的時間。那時我是感到有些奇怪,但我並沒有去理會,因為在我身後有個汗流浹背、站著卻搖搖欲墜的人更需要先行處理。

『別太勉強自己比較好,萬一你也倒下只會延滯行程』

『我沒事的』
說罷二王子提起袖子擦了擦額角上的一大把汗水,然後深呼吸一口,再輕輕托一下背上的那個看上去清瘦其實全身都是肌肉、重量不是外表可以猜測出來的女近衛。

對方雖然這樣說,可是疲憊的樣子卻清楚不過的表現了出來。現在是來遊山玩水的話倒沒問題,可是我們的行動關係著在魯他城那裡上千人的安全,此時不是拿來逞強的時候。我邊用以上的句子勸說二王子,一邊視察四周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用來休息的。這是我踏入這個城市範圍之內後對這兒朝的第一眼,觸甩所及除了我們站在上面的硬泥路外,四周都是一層也罷兩層也罷、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住房。這個位置或許不是處於大街和它的旁邊,沒有攤販也聽不到有人在叫賣,這也沒什麼不當,比較令人在意的是那些住房上緊閉的門窗和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在。在日照當空的清爽白天整遍地方鴉雀無聲,沉默中散發出異樣的氣氛,四周也彌漫著淡淡的一片燒焦碳化的獨有氣味,這種彷彿焚燒紙錢兒過後的煙灰氣味令我心裡有些不安寧,這樣的感覺就如同在那個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突然感到接下來會有些不太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因為沒有一個像樣的椅子甚至平滑點的大石塊可供休息,所以我曾經打算就在路中心這兒席地而坐,反正路上也沒人不怕阻礙人家就對了,當然最後我們沒這麼做,隨便在路旁找了棵樹在其下面休息。

『啊...二王子』
在稍稍安頓過後,科娜還是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因為就這樣呆呆的等著實太無聊,所以不其然的開口說起話來,談話的主題是什麼這點根本沒想過。話說原本就抱有主題的話根本就不是談話,這是套話是質問。

『大家是朋友就不用連稱呼都這樣拘謹,柏加就可以了』

『那麼柏加......

『怎麼了?』
說起來我好像沒什麼要對柏加說,但是開了場突然停下來又過於異常。應該說什麼才對?

『你是二王子對吧?』

『嗯,安道爾國第十七代皇帝的第二子柏加‧安道爾伊斯克,那就是我』

『身為二王子的你不是應該在首都南南斯德的嗎?為什麼會來到魯他城這樣偏遠的地方?』

面對我的問題,柏加沒有立即說什麼,低著頭似乎陷入沉思一般,他再開口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的事。其實不想開口或是難以啟齒的話不說也沒什麼關係的說。




『我也不知...該從哪開始說起.........

他的說話一頓再頓,彷彿找不到要用來形容表達的用詞,再三的停頓後的不是接續的語句,而是幾下聽上去很清脆的笑聲。笑聲是人類用來表示喜悅的行徑,可是從那時柏加的臉上完全毫無表情看來,他根本就不是因快樂而笑的,他的這幾下笑聲帶有很重的沉鬱與自嘲的味道。我十分明白這個樣子背後是什麼,因為我在那時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恰恰就是這副模樣,那種猶如飽受無情現實摧殘,身心靈均疲憊不堪的樣子實在不是一個十多歲、正值英年的年輕人應該有的表現。

我也算是個過來人,這種時候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將積壓了的負面情感抒發出來,所以我選擇跟那個時候的思一樣,當一個沉默的聆聽者。

『亞那克,這個就是一切事件的發起人的名字,我初次知道有這號人物存在是在一年之前。就如曉樹你之前說的,我一直生活在南南斯德城內,生活及社交圈子不廣,所以不是那個人物有一定份量他的名字是不會到我耳邊來的,而在那時這個人是南南斯德下城區的新任執行官。我曾經出於好奇而在皇城衛隊那裡打聽過這個人的事,從皇城衛隊的口中聽到這個人似乎是行商的,因為有十足的政治手腕所以漸漸轉戰於官場,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當起要職來,總之是個傳奇般的人物。或許這樣的人物在其他地方會成為焦點被受注目,不過那兒是南南斯德,是首都,在那兒的官員哪個沒一些像傳奇般的背景和經歷?那時在我眼中看來這個人只是一個平凡人。我這個看法一直也沒有錯,直到三個多月前的一個夜晚,事情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發生了......

這時二王子又再一次將說話停頓下來,緩緩地抬頭,雙目無神的仰望著光照耀眼的天空,那道完全沒有對焦的視線猶如要望穿蔚藍澄空般直直的往上看。

......那天也是一如以往的平凡,我也一如往常一般,到了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點起燈坐在床上打開那放在枕邊的那本看了一半的書,繼續昨天沒完的部分。外邊一片安寧,我拿著書本細味著其內容,一切就如昨天一樣,一切都那麼自然。然而一輪急速的腳步聲、幾下金屬碰撞聲還有很多不知是怎麼來的噪音一下子將靜默打破,當時的我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放下手上的書下了床準備走出房間看看發生什麼事,我還沒來得及踏出第一步門就被衝撞開了,那兒站著一個滿身沾血的人,他在我房門前向我大喊

“柏加!快拿起你的劍!我們要快走!”

那個站在我房門的人不是別個,他是安道爾國的王儲,也就是我的大哥埃德新。他手握著還在滴血的雙劍,一身的白衣褲甚至臉上手上滿是血,越過大哥的身軀再往後面看過去,那兒有一些不同形式倒在地上的人,那些人身上的護具我很熟識,他們是皇城衛隊的人,他們每個都躺在血液之中,有的在護甲的縫隙之間還在淌出血來。看到這個景象的那一剎我的腦海就和外邊的情況一樣混亂,眼中看到的只有一片紅。

“柏加別呆著!我們得立即離開這兒!”

我跟這個年紀差不多的大哥自小一起玩耍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我相信在皇城內沒人比我更了解他,雖然他自小喜歡武術,劍術尤其了得,但大哥他很重視武德,不是個會喪心殺人的人,這裡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政變!不知是誰發動政變,對方要禁錮父親並殺了我和你,所以快跟我走!”

現在說起來再次覺得那時的自己真是不中用,那時的我只是四肢顫抖抖的呆在原地,什麼也沒做的就只是站著。相比起來大哥他真的很堅強,他一把抓住我,將手上的其中一柄長劍給了我,然後就這樣一邊掩護我一邊闖開了一條逃出皇城的路』

『破壞通往父親書房的路,指派皇城衛隊殺我們兩兄弟,封鎖南南斯德的所有出口卻不守住皇城的出口,動用首都守軍埋伏於國立學院外圍,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計劃內,一切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在我們走出皇城之後,看到整個首都已經處於宵禁狀態,城內守軍都在追捕我們,只有通往學院的路比較輕鬆,大哥和我也深知這肯定是個陷阱,但是眼下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一步步的朝埋伏走過去。當我們來到學院大批士兵便一湧而上把我們團團圍住,在我記憶中的那個時候沒有一幕鮮明清晰的影像,沒有方向感甚至沒有知覺,只有像是耳鳴般的叫喊與殺戮時的雄叫充塞住我整個聽覺以至整個大腦。我應該往哪裡走?又應該幹什麼?像這種問題由那時開始一直都在我的腦海中,可是一切答案都來得太遲了,大哥他傷重不治,我得知這個消息也已經是三天後的事,因為我背部也被砍了一刀失血昏迷,不是老師帶領學院的人來救我們的話我根本沒命活到這時,也沒可能給大哥找一塊安詳地給他安息,所以縱使老師有些時候好像橫蠻不講理我也會讓著他』

『得到老師的幫助,我帶同大哥的遺體通過地下通道由學院到研究院,再由研究院到南南斯德城外將大哥安葬好,之後在研究院人員的掩護下利用假身分成功穿過尼芙鎮去到沃和夫城,在那兒我們逗留了大約二十六天,我也在那段時間中養好了傷。雖然我們也非常小心行事,可是對方的斥候兵最終還是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安穩的二十六過後,我們被迫立即從沃和夫城內退出來,短暫停留在史托頓城等待老師之前就準備好掩護用的商隊,其後隨著商隊一同來到魯他城』

『這樣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吧』
想不到一個無心的問題竟然會翻出了整個事件的前因來,這下我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不論是安慰還是鼓勵我也找不到合適的語句來...咦?剛才柏加他說了什麼?

『柏加,你剛才是不是說你曾經到過史托頓城?』

『是的。但是我在那兒...
『那快告訴我這兒是不是史托頓城』

可能是我的說話態度有些急迫把對方嚇著,柏加他不由得將仰天的視線朝我的臉移過來瞄了一下。
『那時我們正在逃亡,根本無暇去管城中有什麼沒有什麼,這兒是不是史托頓城我真的不好說,但是...

『但是?』

『我在史托頓城時沒有出現這樣像木炭一般的氣味』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因為這兒不是史托頓城,這兒是柏弗萊城」

那個姍姍來遲的傢伙終於都回來了,一消失就是兩三小時。上次也是這樣,不知道在搞什麼的走掉了半天,如果她不是菲雅娜大嬸的妹妹,我會以為她是敵人的間諜。

『旅館在哪?你帶路吧。這兒有個倒下了的需要休息』

「沒有旅館啊,應該說旅館都不作生意了」

『為什麼?』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軍事行動,附近快要變成戰場,他們不捲蓆而走就很不錯了』

『那麼現在要怎麼辦?』

『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們能做的只有一樣,馬上離開這個城市繼續我們北上的路』

『但是瑪娜她...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留在這兒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而且沒有旅館供休息的話在城內和在城外基本上沒什麼分別』

知道沒有地方休息,留在這兒的意義頓時消失淨盡,明白了這點的柏加沒有再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麼,只是再次咬緊牙關背著他的女近衛繼續征途。在出城的一路上,四周都像是之前那個城內一角一樣,沒有一塊門板一葉窗戶不是緊閉的,偶爾在窗戶中透出一雙有點驚懼的眼睛閃爍的偷窺街上的樣子,令整個城市的氣氛顯得有點詭異。不單是民居旅館,商業活動也是全面停止,街上的攤販不用說,就連商店也是一個個的休業字牌掛在門上,原本還預計起碼可以在這城內補給一下物資,這下可沒戲了。柏加是給綁架出來的,身上沒有糧食這點剛才就問過他確認了;那個女近衛身上是有一小袋東西吊在腰間,打開來看一顆顆白白的乾巴巴的,不知道是不是能吃的東西;科娜她背上也有一大個麻袋,在逃出兵營碰上她時就在她身上的,這個麻袋雖然跟其他的麻袋沒絲毫分別,可是我還清楚記得在旅館時看到的東西;我身上只有在兵營那時得到的一包肉乾。捏著口袋中的那包肉乾再看看地圖,怎麼樂觀也看不出手上這包肉乾能足夠我們四人撐到下一站的尼斯鎮,難道要我們在這個奇異世界創一個五餅二魚的神蹟嗎?

現在再多的抱怨也沒用,還是見一步走一步,離開這個柏什麼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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